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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7-27 16:30 上傳
所有離去都是歸來,所有滄桑終成少年 ——獻給福建省邵武第一中學百廿年校慶 黃勇英 我聽說母校8月份就要搬到位于城南的新校區(qū)。媒體拍攝的新校區(qū)看上去規(guī)模很大,很有震撼力。可是,讓我念念不忘的,還是我學習過、生活過、工作過40年的老校區(qū)。 我決定再去校園好好走一走,看一看,回顧一下流金歲月。 在邵武第一中學的大門前,我看到幾面彩旗迎風飄舞,彩旗上寫著“百廿年薪火相傳,雙甲子澤惠樵川”“求真知,做真人”“歷盡千帆過,歸來仍少年”等字樣。這些文字像一粒投入心湖的石子,蕩開一圈漣漪,將沉埋的歲月喚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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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7-27 16:31 上傳
一 望著眼前這美麗的校園,我不由想起黑白色彩的1979年。那時,我是邵武一中一名初中學生,青澀如夏日初果。教室在靠近現(xiàn)市體育廣場的一棟兩層青磚木板樓內(nèi)。因為是頭頂是木板,上面的人一跺腳,下面就聲大如雷。然而,就是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中,我度過了求知欲旺盛的三年。現(xiàn)在,這座舊磚樓早已不存在了,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“求真樓”。不過,樓前種的那棵雞爪梨樹并沒有拔掉,它依然在季節(jié)的流轉中從容地開花結果。 1982年,我考上了一中的高一。很興奮,也有些得意,感覺離自己的目標又近了一些。高中的教室在現(xiàn)在的逸夫樓位置,也是紅磚樓,只是告別了木地板。高一的班主任是林普光老師,他有活力,愛好多。感謝他慧眼識珠,注意到開學勞動我?guī)Я藙趧庸ぞ摺话唁z頭,讓我當了勞動委員,給予我更多的自信。感謝高中三年傳道授業(yè)的其他幾位師長:馮鴻昌、楊洪華、舒珍寶、邱峻、林蘭煙、施有土。他們性格各異,教法各有千秋。他們身上有著知識分子的風范,為人正直、善良、謙遜。 特別要提到我的兩位語文老師:馮鴻昌和邱峻。他們在課堂上朗讀我的作文,給予我充分的肯定和表揚。從此,我延續(xù)了兩位恩師的做法,在語文課堂上學生的好文章,讓他們感到自己受重視,有價值。 因為學習努力、刻苦,我憑借實力被保送到福建師范大學中文系。對文字,我有天生的敏感。無論在當時的讀書階段還是后來走上社會,它都是我表情達意的工具,也是我走出困境、走出孤獨的最好陪伴。生命中很多東西都可以放下,唯有文學,永遠不可放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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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7-27 16:31 上傳
二 大學畢業(yè)后,1989年秋,我再次踏進一中校門,只是此時身份已變,成了一名老師。我推開教室門,站上講臺,目光掃過一張張陌生又稚嫩的臉,心中不禁怦然一動:他們分明是當年的我!那清澈的眼睛,猶如昨日我的眼睛,映照出教室外明朗的天空。 從此,在講臺上,我不斷重復一名語文老師的日常:講著課文,講著人生,講著未來,講著歲月。 在此,我認為很有必要提提當時的師資和教育氛圍。1989年,同時畢業(yè)于福建師大的除了我,還有張仲輝、李作平、龔建文,以及北師大畢業(yè)的倪亦斌。那個時候大學錄取率很低,“千軍萬馬過獨木橋”的形容很恰當。大學本科文憑是很硬的,從某種意義上說,甚至比現(xiàn)在的碩士研究生文憑還硬。1987年畢業(yè)于福州師專和南平師專的有鄧焰、楊善芳、邱芳玉、季秀英、江彩貞等。我們這一批都是邵武一中85屆的畢業(yè)生,后來逐漸成為奮斗在一中教學一線的優(yōu)秀教師。 據(jù)我所知,當時很多年輕老師都是福建師大或華東師大之類的學校畢業(yè)的,而且學校以老帶新的傳統(tǒng)很好,可以說,當時一中的師資力量很雄厚。 我大學一畢業(yè)就被分配到一中執(zhí)教,當時的校長是陳聲政。記得有一次,我作為剛走出校門的新手去南平參加語文學科教師培訓,身為南平地區(qū)語文學會會長的陳聲政校長當著很多前輩的面表揚我。他說,聽黃勇英老師的公開課,我沒有打瞌睡;聽其他老師的課,我常常打瞌睡。我知道,這是一位校長能給予一名年輕老師的最高評價。時過境遷,這句話依然時常盤旋在腦海里,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。 如果你去問一位一中老教師:一中最好的發(fā)展時期在什么時候?他們大多會告訴你,發(fā)展最好、教風學風民主鮮活的時期是1991年到2005年。那時,擔任一中校長的分別是柯獻基和范純善?滦iL屬于少壯派,有創(chuàng)新意識,有魄力,加上他的想法得到市里的大力支持,辦學條件得到大幅改善,教師們的教學水平得到不斷提升。1995、1996年,高考成績亮眼,讓一中成為百姓矚目的焦點;范校長為人溫和,為一中創(chuàng)造了寬松的教育環(huán)境。1995年到2005年,除了1997、2004年,每年都有考上北大、清華的學子,2001、2002年更是達到頂峰,每年有4個北大、清華生?傊,那時的一中,給人的感覺是教育氛圍輕松活潑,教師自覺努力,學生自主學習,每個人都有很強的歸屬感和幸福感。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,我也漸漸成了學生們眼中“老教師”。課堂上的少年換了一茬又一茬。他們求知若渴的眼神,奔跑在操場上的身影,在春光中,在秋風里,閃亮與躍動。如同當年的我們一樣,只是比我們更顯蓬勃、更富生機。 教師是學生的榜樣,“身教重于言教”。我的講臺從不囿于教室。我相信,作為一名有影響力的師長,除了要有豐富的專業(yè)知識,還要有開闊的眼界和胸懷、敢說真話的勇氣,敢為人先的擔當。邵武一中的校訓是“求真知,做真人”。作為校訓,它不僅僅是掛在墻上的箴言,更是流淌在師生血液中的精神養(yǎng)料,它提醒我們:教育的目標不僅是高分,更是健全的人格;學習的終點不僅是文憑,更是對真理的永恒追求。 我在邵武一中教書育人這34年,除了完成教學任務,還創(chuàng)辦了和平詩社、求真讀書社,鼓勵學生們從文學中尋找力量;在社會上,我主持“滄浪讀書會”,帶領熱愛讀書的書友們在書中尋找詩和遠方。有人質疑我何必涉足公益,我只微微微一笑:“利他精神本是真人的筋骨,一個人要具有社會責任感。”四十載春秋,從學子到師者,“求真知”是書冊間的不懈跋涉,“做真人”卻是用身體力行書寫奮斗與奉獻的真諦。 感恩陳聲政校長。因為他的執(zhí)著,我毫無懸念地回到一中教書;也因為他的肯定,我對當好一名語文教師充滿信心。感恩執(zhí)教后遇到的同事,感恩在我教書育人的路上給予我啟發(fā)和幫助的所有師長:王陽明、熊元龍、章建春、黃小龍、魏建武、寧誠、林文仁、張光華、郭勝光等,他們引導我從青澀走向成熟,成為一名德才兼?zhèn)涞膸熣摺?/div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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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7-27 16:33 上傳
三 我走進重建的瑞榴軒校史館,只為撫今追昔。 一進大門,面對的是一幅寬幅白色雕塑,標題為:十四金罌十四賢。這蘊含著一個美好的故事:北宋熙寧三年的試院天井里,一株石榴樹忽結十四顆紅實。是年秋闈,邵武竟有十四人金榜題名。故事傳出,成為流傳千年的佳話。“瑞榴”之名由此浸入書聲,化作學脈的圖騰。1905年,清廷廢科舉的詔書墨跡未干,邵武知府彭允紳便在瑞榴軒舊址上創(chuàng)辦“邵郡中學堂”。 青磚灰瓦間,那株隱喻文運的石榴樹,從此以根系串聯(lián)起百廿年的晨鐘暮鼓。 在“瑞榴碩果”板塊豐碑式陣列里,多少姓名如雷貫耳。它展示了一中人秉持“求真知,做真人”的校訓,在各自的領域奮斗創(chuàng)新,取得令人矚目的成績:刑金利、吳希明、付賢智、方明山、危啟勤、毛少云…… 更年輕的石榴正在孕育。模擬聯(lián)合國社的學子在會議廳辯論文物返還議題;求真讀書社的學子在閱覽室探究經(jīng)典帶來的啟示;足球社的學子在綠茵場上縱橫馳騁,強體魄練心志……當清華大學“生源中學”的榮譽牌匾掛上高墻,教師們忽然看清了教育最樸素的真相:所謂百年樹人,不過是把求真之火遞給少年,任他們點燃航母的鍋爐、架設跨海的鋼梁。 百廿歲月如歌,而今樂章翻至最激蕩的樂章。一中出來的學子,化為一個個音符,在時代的琴鍵上躍動。一中校友陳作濤、陳菊芳捐資千萬設立獎教金,體現(xiàn)了“真人”的社會擔當和回饋情懷;“精英”獎教金的設置和邵武市育才教育發(fā)展基金會的成立,則進一步推動了邵武一中教育教學的改革發(fā)展,開啟了邵武市凝聚共識、打造教育強市的新征程。 站在一中的校歌前,我禁不住輕聲哼唱起來“富屯溪給我們送來春風,熙春山給我們帶來春雨……”歌聲回蕩在空蕩無人校史館,漫過時光隧道的赤色名錄,終與1905年第一堂課的“子曰詩云”相融。百廿老校的奧義此刻昭然:所有離去都是歸來,所有滄桑終成少年。 百廿年不過一季花開,而瑞榴的隱喻早已超越功名——當萬千求真者成為時代的種子,教育便將獲得它最磅礴的豐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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